Kopfhoch

朋友在臉書留言：終於看到我們吃了「慘絕人寰」三料理之一的「辣死你媽」(nasi lemak，椰漿飯)，問我們有沒有吃另一道「殺爹」 (Satay，沙嗲)？(註：第三道「慘絕人寰」的料理，是港式的「煲仔」-- 鍋飯、煲仔飯)

我們孤陋寡聞，不知道這三道料理以「慘絕人寰」聞名，看了留言哈哈大笑！旅遊書提到檳城有家「辣死你媽」的排隊名店，是位於銀行街 (Beach Street) 上的 (Ali nasi lemak)，不過我們沒有特別去朝聖。

倒是沙嗲，在我們抵達當晚的海鮮晚餐桌上，志萍有幫我們從別的攤位點了一盤；不過這是華人攤位，沙嗲嚐起來清爽、香甜，跟我們平常吃夥計姊夫來自印尼，沾了花生粉、辣味十足的沙嗲很不相同！

在志萍家逗留了三天，我們要暫時離開 Taman Sri Nibong，往北住到喬治市的酒店，開啟後半段的自助旅行模式。我們在週日早上離開 Taman Sri Nibong，先往喬治市週日的市集Hin Pop-Up Market (興公司周日快閃文創市集) 報到。

夥計喜歡逛市集，不管是小農、熱食或是二手環保市集，於是志萍帶我們來到這個近來才興起的文青市集。週日的早上到傍晚，許多檳城的青年藝術家匯集在此，販售自製飾品、咖啡、熱食，當然也看得到傳統糕點，與廢物利用的裝置藝術。

說實在，我對「太文青味兒」的市集，興趣不大，可能真的老了，我寧願市集裡看到的都是食物，最好是現做的各式糕點，或是熱氣蒸騰的美食。在歐洲旅行時，我們特別喜歡小農的市集，水果、花、麵包、糕點，這些「實物」意味著新鮮、在地，比起古怪的文青藝術品，對我而言有趣得多。

在喬治市寸土寸金的街道上，停車位難覓，我們費了一番功夫，才將車停到市集裡頭；停車場有專門看守的人員，車可以前後左右並排，只要留個電話，隨時能配合移車、調整位置即可。志萍找到了朋友開設的攤位，販賣許多紀念品與文創工藝品，想來世界各地的文青市集，看似新穎、活絡，但要真的生意火紅，吃這口飯並不容易。

離開了市集，我們到印度區逛逛，夥計想帶一些香料回去，像是茴香、多香果，或是來自南洋或印度的綜合香料。印度區的市街上，飄散著一種特別的香水味兒，滿街華麗的紗麗，令人目不暇給。食材店裡頭，調配好的咖哩佐料琳瑯滿目，還真不知道該選些什麼、該如何選，這些東西在台灣百貨公司的超市，可都是價格高昂啊！最後，夥計在印度雜貨店裡，買到了品質很不錯的茴香，不過多香果不太好找，可能我們只知學名，不知道它一般的俗名。

遊逛這樣的街區，看到的盡是各種文化融合的華麗色澤，建築形式、商店文化、商品用途，甚或是語言使用，都顯示了每一種文化深遠的內蘊。傳統馬來人、先後移民而來的華人、印度人，加上西方殖民文化強勢的入侵、移民對原鄉的文化緬懷與延續，層層堆疊交錯，成就了眼前的華麗與滄桑。

走過幾個街區，印度店漸少，空氣中繚繞的印度薰香變淡，閩式建築、各式華人宗祠、公司，以及回教寺院，開始一一現身。他們交雜一處，卻不衝突：我偶爾在某個街角看到馬來西亞羽球英雄李宗偉廣告的看板，走幾步，老總理馬哈迪的臉龐又忽焉出現；包著頭巾的穆斯林女士在眼前一晃而過，與穿著紗麗的印度裔女子身影相映成趣。

我被華人城區的美麗地磚深深吸引，細緻的工藝、美麗的紋路，恐怕今天很難再製。喬治市有許多華人「公司」，所謂「公司」，其實就是「公祠」。華人先民來到此地，以血緣姓氏為中心，設置組織、團體，早年在生活與經濟活動上互相協助，這些「公司」所在地，今天成了姓氏祠堂，紀錄著先民發展的歷史。

上了車，入住酒店前，志萍帶我們嚐嚐檳城風味特別的肉骨茶。這家離入住酒店不遠的肉骨茶，叫做「康乃韾」，午後一點，已接近休息時間，仍生意鼎盛。先上桌的是羅渣水果沙拉 (Rojak)，簡單的說，這是各式水果切盤，配上蝦醬的組合。盤子裡見到的有水梨、青芒果、黃瓜，以及油條，蝦醬上則有花生碎，還混合一點甜辣味兒。這讓我想起小時候，已過世多年的阿公偶爾吃紅番茄切塊時，會淋上醬油膏；我只能說，Rojak 味道很特別，但每沾一口，我得休息一下，才能再繼續，呵呵！

肉骨茶的內容就豐富了，這家檳城名店，在肉骨茶湯汁外，還放了小油豆腐、豆皮、五花肉、小肉丸，以及金針菇。湯頭非常甘醇，要吃的時候，才加入油條。肉骨茶的砂鍋旁，搭配的是傳統的芋頭飯，有炸過的小蝦、蒜米鋪在米飯上頭。這樣的食物，從早餐就開始，飯、茶搭配，濃濃的藥材香，讓人嚐一口便覺得整天活力滿滿。結束美味的午餐，接下來幾天，志萍的幼兒園有營隊活動，我們要自己在喬治市好好遊逛探索一下。